17．阅读下面文字，完成各题。
看护父亲的孩子
[意]亚米契斯
①一个春雨绵绵的早晨，一个满身泥水的乡下孩子，一手抱着替换用的衣服包，来到那不勒斯市一家著名的医院门口，递了一封信给看门人，说要找他入院不久的父亲。看门人瞥了一眼信的大致内容，就叫了一个护士领孩子过去。
②看着病人的样子，孩子哭了出来，一手去握那露在被外的手。病人只是不动，忽把眼睛张开，注视着孩子，似乎有点知觉，但是不开口。病人很瘦，头发变白了，胡须变长了，肿胀的脸又青又暗，皮肤像要破裂似的发亮，眼睛变小了，嘴唇变厚了，全然不像父亲平日的模样，呼吸很微弱，只有额头轮廓和眉毛还有点像父亲。孩子叫着：
③“父亲！父亲！认得我吗？我是西西洛！母亲不能来，叫我来照顾你，请看看我，跟我说句话吧！”
④病人看了孩子一会儿，又把眼闭拢了。
⑤“父亲！父亲！你怎么了？我是你的儿子西西洛啊！”
⑥病人仍不动，只是艰难地呼吸着。
孩子哭泣着把椅子拉拢去坐着等待，眼睛牢牢地注视着父亲。去年与父亲分别的光景，全家期盼父亲回家的情形，接到信后母亲的悲愁，以及父亲如果死去的情形，都一一在他眼前闪过。
孩子哭泣着把椅子拉拢去坐着等待，眼睛牢牢地注视着父亲。去年与父亲分别的光景，全家期盼父亲回家的情形，接到信后母亲的悲愁，以及父亲如果死去的情形，都一一在他眼前闪过。
⑦正胡乱想着，有人轻拍他的肩膀，抬头一看，原来是医生。“不要担心，他脸上发丹毒了，虽然病情很厉害，但还有希望。你要细心照顾他！你在这里真是再好不过了。”
⑧从此，西西洛就一心服侍起父亲。或是替病人整顿枕被，或是时常用手去摸病体，或者驱赶苍蝇，或是听到病人呻吟，注视病人脸色，或是护士送来汤药，就取了调匙代为喂食。病人常常张眼看西西洛，好像不很清醒，不过每次注视他的时间慢慢变长了。当西西洛用手帕捂着眼睛哭的时候，病人总是凝视着他。有一次嘴唇微动，好像要说什么。他昏睡之后清醒一点儿的时候，总是睁开眼睛寻找看护他的人。这几天，医生来查看病人，说觉得好了些了。西西洛很高兴，把母亲、妹妹们的事情以及平时盼父亲回国的情形都说给他听，又用深情的话劝慰病人。
⑨到了第五天，病人的病情忽然加重，护士送来的药和食品，只有西西洛喂他才肯吃。
⑩下午四点钟，西西洛依旧独自流泪，忽然听见屋外有脚步声，还有人说话：“护士小姐！再见！”
⑪这使西西洛跳了起来，激动地抑制住叫喊的冲动。
⑫一个胳膊上缠着绷带的人走了进来。西西洛站在那里，发出刺耳的尖叫――“父亲！”
那人回头一看，也叫起来：
“
西西洛！
”
箭似的跑到他身旁。
那人回头一看，也叫起来：
“
西西洛！
”
箭似的跑到他身旁。
⑬西西洛倒伏在父亲的腕上，情不自遏地啜泣。护士都围拢过来，大家都惊怪。
⑭“啊！西西洛，这是怎么回事？你认错人了！你母亲来信说你已经来到医院了，等了你好久不来，我不知怎样地担忧啊！西西洛！怎么这样憔悴？我已经痊愈了，母亲好吗？孔赛德拉呢？小宝宝呢？我正要出院！天啊！谁知道竟有这样的事！”
⑮西西洛想说家里的情况，可竟说不出话来。
⑯“走吧！我们今晚还能赶到家。”父亲拉他走，可西西洛一动不动，却回头看着那病人。
⑰病人也睁大眼睛注视着西西洛。西西洛从心里流出这样的话来：“别急，父亲！请等一等！我现在不能回去。我在这里住了五天，已经把他当作你了，我那么爱他，你看他看我的眼神！他不能没有我。父亲！请暂时让我留在这里吧！”
⑱父亲犹豫不决，看看儿子，又看看病人，问周围的人：“他是谁？”
⑲“跟你一样，也是个农村人，刚从国外做工回来，恰好跟你同一天住进医院。进来的时候不省人事，话也不能说了。家里人好像不在附近。他准是把你的儿子当成自己的儿子了。”
⑳病人仍看着西西洛。
㉑“那么你留在这里吧，孩子。我先回去让你母亲放心。这几块钱你当作零用。再见。”父亲说完，吻了儿子的额头就走了。
㉒西西洛回到病床旁边，病人似乎安心了。
㉓次日，病人渐渐危笃。傍晚，医生说恐难熬过今夜。西西洛越加注意，眼不离病人。病人也紧紧盯着西西洛，吃力地动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，眼神也很和善，只是瞳孔渐渐缩小而且渐渐昏暗起来。西西洛握住病人的手，病人睁开眼，看了看西西洛就闭上了。
㉔医生见病人的光景，说：“已在断气了。”
㉕“他紧握着我的手呢！”西西洛叫着。
㉖“回去吧，你的事完了。你这样的人神会保佑的，将来会得到幸福，快回去吧！”护士把窗台上养着的花取来一束交给西西洛：“没什么可送你的，拿了这花当作纪念吧！”
㉗“谢谢！”西西洛一手接了花，一手拭眼。“但是我要走远路，花会白白枯萎的。”说完将花撒在病床四周，“把这花留下当作纪念吧！谢谢医生，谢谢护士小姐！”
㉘又向着死者说：“再见！……”
㉙话正出口时，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叫他，西西洛踌躇了一下，想起五天来已经习惯的称呼，不觉脱口而出：“再见，父亲！”说着取出衣服包，打起精神，缓缓走出去。
㉚外面天已亮了。
（节选自《爱的教育》，有删改）
(1)下列对文章的理解与分析，不正确的一项是（ ）
A．小说讲了一个阴差阳错但又感人至深的故事，让读者看到了一种超越亲情的人间真爱。
B．小说首尾的环境描写，开头交代故事发生的时间和天气，结尾则颇有深意，引人深思。
C．小说中病人知道实情却一直紧盯着西西洛不放，他的私心更反衬了西西洛的心地善良。
D．小说以“看护父亲的孩子”为题，既交代了写作对象和主要事件，也暗示了小说主题。
(2)根据提示，结合上下文分析划线句子的表达效果。
①孩子哭泣着把椅子拉拢去坐着等待，眼睛牢牢地注视着父亲。（从描写的角度）
②那人回头一看，也叫起来：“西西洛！”箭似的跑到他身旁。（从修辞的角度）
(3)文中对病人有两处动嘴唇的细节描写，请分析他当时的心理，并以他的口吻，写出每次他想说的话。
(4)这篇小说情节安排既出人意料，又在情理之中，结合小说内容分析。
答案：
17．(1)C
(2)①运用动作描写和神态描写的方法，描写了西西洛隔了一年时间才终于见到“父亲”，可是“父亲”竟然病重到不认识自己、不能说话的地步，此时的西西洛内心万分悲伤、焦急，表现了西西洛善良、懂事、疼爱父亲的思想品质。
②运用比喻的修辞方法，形象生动地表现了父亲看到西西洛时激动、惊喜的心情。
(3)①突然间来一个自称是自己儿子的小孩来照顾自己而感到疑惑的心理。心里话：这孩子真是我的儿子吗？这是怎么回事呢？
②对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给予他关心照顾，给了他亲人般温暖的孩子的感激的心理。心里话：孩子，感谢你！谢谢你在最后时刻给了我亲人般的照顾和关爱。
(4)小说的情节发展既在意料之外，又在情理之中，十分精巧。因为一年时间未见，又加上“父亲”重病，西西洛悉心照料了五天的“父亲”不是自己的父亲在情理之中；得知认错了人竟然还选择了留下，明知不是自己的父亲竟然还以“父亲”称呼，都出人意料。究其原因，是西洛的善良、懂事和爱心使得本文的情节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。
【详解】（1）考查内容理解。
C．小说中病人知道实情却一直紧盯着西西洛不放，表现了他对亲情的渴望，也体现出西西洛的善良、懂事深深打动了他。他并没有私心。故选C。
（2）考查语句赏析。
①“孩子哭泣着把椅子拉拢去坐着等待”是对西西洛的动作描写。“眼睛牢牢地注视着父亲”是对他的神态描写。联系后句“去年与父亲分别的光景”可知，此时他已经一年没有见过父亲，联系前句“病人仍不动，只是艰难地呼吸着”可知，此时的父亲已经不认识自己了，而且还不能说话。联系人的心理可知，他的动作和神态表现了内心的悲伤与焦急。联系人物品质可知，表现了他的善良、懂事、疼爱父亲的品质。
②“箭似的跑到他身旁”把父亲把一只射出的箭，这是比喻的修辞手法。从这个动作迅速的动作时里，可以看出父亲在看到西西洛时的激动与惊喜之情。
（3）考查内容理解。
第一次：出现在第⑧段中，“有一次嘴唇微动，好像要说什么”，此时他心里是明白的，西西洛不是自己的儿子，突然来了一个孩子说是自己的儿子来照顾自己，心中疑惑，想问却因为生病说不出话。心里话：这个孩子分明不是自己的儿子，他为什么要喊我爸爸呢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
第二次：出现在第㉓段中，“病人也紧紧盯着西西洛，吃力地动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，眼神也很和善，只是瞳孔渐渐缩小而且渐渐昏暗起来”，此时西西洛已经知道他不是自己的父亲，却还是决定留下来照顾他。这让他心中觉得感动与感激。心里话：善良的孩子，谢谢你！是你在我生病将要终结的时候给我带来了亲情的温暖，谢谢你，孩子！
（4）考查内容理解。
根据第⑥段中的“去年与父亲分别的光景，全家期盼父亲回家的情形，接到信后母亲的悲愁，以及父亲如果死去的情形，都一一在他眼前闪过”可知，此时西西洛已经一年没有见过父亲。父亲一年以来都在医院里，也可以看出父亲病情的严重。所以他认不出自己的父亲，悉心照顾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的情节变在情理之中了。
根据第⑰段中的“我现在不能回去。我在这里住了五天，已经把他当作你了，我那么爱他，你看他看我的眼神！他不能没有我。父亲！请暂时让我留在这里吧”可知，当真正的父亲来到自己的面前，明明知道自己照顾的人不是父亲却还是要留下来接着照顾他，而且还称呼他为父亲，这样的情节出人意料。
西西洛悉心照顾自己以为的“父亲”，体现了他的善良懂事。得知对方不是父亲却还是留下照顾他，同样体现了他的善良。所以不管是情理之中还是出人意料，都是因为西西洛的善良、懂事与有爱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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